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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9/13 21:1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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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 子

年的某一天,大娄山下某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一起被告多达近40人的案件,近40名被告,共被指控30宗罪:非法开采*金、非法占用农田、瞒报重大安全事故、非法买卖枪支及危险物资、故意杀人、洗钱等。因为涉及的被告人数多、犯罪时间长、犯罪行为也多,公诉机关宣读诉状就花了两个半小时,庭审时间长达一周之久。

这是一个在大娄山横行了十多年的犯罪团伙,从年以来,他们通过行贿、拉拢腐蚀娄山县部分国家机关工作人员,将组织成员安插到**部门和公安机关任职,建起“以黑敛财、以财贿官、以官护黑”的黑社会组织。这帮人垄断着当地*金开采和经营,霸占着整个娄山县的*金矿山,称霸一方。以至于号称“中国金山”的大娄山长期乌云滚滚,民怨沸腾,悲声载道。

这次打黑除恶行动甚是大快人心。最是大快人心的,是长期一手遮天、时任省领导的“大娄山之王”落马。

大娄山下县县有*金,于二十一世纪之初得名“中国金山”。从年至年,娄山县连续七年保持全省“*金万两县”的称号,其中连续四年名列全省*金产量榜首。然而,大娄山下辖的八个县中,有三个为国家级贫困县,有四个为省级贫困县,娄山县,便在“国家级贫困县”之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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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中充满了青杏的味道。大娄山正值阳春三月,杏子正在发育。姜国良要到娄山县任县委书记、县人民*府代县长。书记县长一肩挑,原本是件春风得意的事情,可他更多的却是忧心忡忡。娄山县也不过是大娄山脚下的一块地方,对于他这个大娄山人来说,一点儿也不陌生不疏远。他出生于土平县,后来又一直在土平县工作,除去上大学那些时间,他就没挪过脚窝。这次工作调动,无非是把屁股搬到了隔壁,就像从原来住的房间搬到了隔壁另一个房间那么简单。

早起出发半个小时,司机小刘就说:“书记,已经进娄山了。”

姜国良“唔”了一声。

是不是已经进娄山,他还不知道吗?他无意间瞟了一眼小刘,发现那张年轻的脸上倒是满当当的意气扬扬。他十分羡慕年轻人的那份简单,此次能跟他一起到娄山,似乎也被小刘看成是一种荣耀。或者说,他跟的领导得到了提拔,就相当于他也得到了提拔。

高速路限速,小刘一直没少过。

姜国良说:“你跑那么快搞哪样?”

小刘说:“10%以内不罚款不扣分的。”

姜国良笑笑,说:“我是说,你不用那么着急。”

小刘问:“不急?”他蹙着眉,满脸的怀疑。

任命会定在下午三点,市委组织部*部长要吃过午饭才从市里出发呢,的确不急这一会儿。但姜国良没跟小刘解释这个,前面米正好有个出口,姜国良说:“我们从这里下高速。”

小刘说:“这里是牛坝镇。”

姜国良说:“它属于娄山县。”

小刘蠕动了两下嘴唇,车已经滑进了匝道。过了收费站,小刘问:“去镇*府?”

姜国良说:“随便走走吧,我还要在下午那个任命会后才是娄山县委书记,现在去镇*府搞啥?”

小刘抿嘴笑了笑,前面出现了一个岔道,一条小路蜿蜒向山里伸去,他想都没想就选了那条小路。姜国良暗自笑笑,这年轻人如此了解他,倒让他很是欣慰。

司机按下车窗,让姜国良享受春风拂面的惬意,可他看上去并不领情,满脸心事重重。

他在想“娄山*金案”,想*金与老百姓的关系,想藏着*金的大娄山那贫瘠的皮肤,再往远处想,他想到了大山深处那个家,那个家徒四壁的家,家里有个放牛娃,一到冬天,脸上便尽是癣斑。从那个家里走出来后,他曾害怕过冬天,怕癣斑又回到脸上。这一路走来,癣斑倒是再没回到他的脸上,可他却总能在别的孩子脸上看到它们。那些孩子,那些虽然生长在新世纪却依然生活在温饱线下的孩子,一到冬天,依然是满脸的癣斑。

正走神,小刘自作主张在路边一户人家门口停了车,姜国良醒过神来,想问他为什么停车,末了又觉得停得正好,便下了车。

这户人家看上去不错,房是一排两间,墙上是新腻子粉,瓦也是新瓦,铝合金窗框上的保护膜还没来得及撕,一看就知道是刚改造过的,远远地就能看见门框上贴了一红一白两个纸牌,这是建档立卡的标志。

院子里的景象也不错,竟然有三五只鸡歪那儿晒翅膀。听到动静,门里走出一位中年汉子,花白的平头、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他依在门框上,眼神木木地看着这边,并不打听他们是干什么的。

姜国良冲他笑笑,他被动地咧了咧嘴,但那并不像笑。

姜国良问:“老乡吃饭没?”

汉子看上去很努力才理解了他这句话,点了点头。

姜国良兀自笑笑,心里把他当成个傻子,不再费力地跟他说话了。他最大的兴趣就是农民的圈棚,放牛放猪长大的,对家畜们亲。这汉子家也有一列圈棚,用圆木拦的,看样子有些年头了,顶梁柱已经朝着一个方向倾斜,似有再来一股风就将崩溃的危险。他自作主张向猪圈走去,汉子就跟过来了。汉子又不像傻子了,因为他的眼神里浮着一层警惕。

但圈是空的。三间都是空的。

于是他问紧跟在身后的汉子:“没养个把猪?”

汉子说:“卖了。”

原来汉子是能说话的,而且你完全可以从那低沉的声音中感觉到智慧的影子。

姜国良问:“养羊没?”

汉子反问:“你收羊?”

姜国良和小刘相视一笑。既然圈棚里没啥看的,姜国良便不再留恋了。他转身回到门口,想进门去看看,汉子却抢先站在门口,把门堵住了。

“屋里没羊。”他说。

小刘在一边终于有些沉不住气,想解释点儿什么,但姜国良一个眼神让他打住了。他掏出烟,拈出两支来,随意将它们捻成个“八”字递过去。汉子不接,很警惕地盯着他的脸。姜国良终于给他盯得满脸芒刺,转身将一支烟抛给了小刘,余下那支自己点上。

点上烟,姜国良顺便瞄了一眼门框上的卡片,知道他家是有三口人的。回到院坝中央,他踩在了一泡鸡屎上。之后他便一边蹭着鞋底上的鸡屎,一边问:“屋头其他人呢?”

没见回答。

他抬起头,发现汉子还站在原地,眼神里的警惕已经退隐,那里又是一片木讷了。

“他们……下地了?”

还是没回答。

“你……身体不好?”姜国良揣摩着问。

“我身体好得很!”汉子没好气地说。

姜国良抱歉地笑起来,说:“我是看你脸色不好,你看你,比我还白。”他想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,同时也缓解一下自己的难堪,毕竟这些年来,他还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。

“你到底想打听个啥?”汉子终于生气了。一气之下,他反倒*气倒起了葫芦,“不管你安的是啥心,我也不怕跟你说,我就是刚从牢里出来,要搞哪样?”

他倒出的是铁坨子,掷地有声。

姜国良傻了。

2

龙莉莉正做着一个梦,梦里十多只大狗排成队站在一架板车上,也许是一个木台子,反正是一个类似的地方,而她自己是站着还是坐着,甚至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,一点儿都不清晰。最清晰的是那一队大狗,和她的喊声,她一直在喊:大野兽!大野兽!她喊一声,便跳下一条狗,就像它们是在接受她的点名一样。她喊到第三声的时候,便醒过来了。耳机还塞在耳朵里,但手机已经没电,所以火车刹车时的吐气声还是很响地进了她的耳鼓。火车刹住的时候,车厢连接处会前后晃动两下,这两下把她彻底晃醒了。我为啥要喊“大野兽”,而不是“大狗”呢?她很为自己那个梦纳闷儿。

广播在报:这里是新化。列车员过来开车门,大着嗓门把这里的人全都叫醒,说请他们站起来,为上下车的乘客让道。于是,身边的张美凤和她儿子口袋也都迅速醒来,并都听话地收腿起立。

下车的人把这个地方挤得满满当当,他们只能努力扁着身体贴着墙壁。

“到哪了龙书记?”张美凤半眯着个睡眼问龙莉莉。

她说:“好像是新化。”

“我们还有多远?”张美凤问。

“应该不远了。”龙莉莉说。她想看看时间,但手机没电。张美凤明白了她的意思,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看了看,告诉她:才八点不到。

龙莉莉说:“那就还早。”

到站的乘客终于下完了,过道上开始穿行着一些刚上车来的乘客,或者像他们一样是无座票的,或是到另一车厢关照亲戚或朋友的,他们总有各种理由不好好地坐下。周皓宇也是无座票,为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,也蹭到了这里。他的目光本来是直的,像电筒光一样晃来晃去,晃到龙莉莉的时候,就弯了曲了。他冲她笑笑,决定留在这个地方了。他惊讶于龙莉莉那头齐腰的黑发,这个年代这样的长发实在是罕见,就连农民工大妈都染发烫发了。

他的目光总投向龙莉莉的头发,龙莉莉给看得不自在,伸手拢了拢,这就把耳机线扯掉了一个,她索性把另一个也拿掉了。

“听的什么歌?”周皓宇搭讪道。

龙莉莉把没电的手机给他看看,没说什么。

“我有充电宝。”周皓宇说着拿下背包,取出充电宝给她。不知道为什么,龙莉莉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美凤。张美凤闪电般笑了一下,继而又恢复到原本的木讷状态。而她身边的儿子,比她更显得麻木。

龙莉莉充上手机的电,谢了周皓宇。又说:“这站停车时间太短了,下一站我可以下去买一个。”

周皓宇说:“没关系,我这个电足,你可以把手机充满。”

又说:“路上买的可不好,全一次性的。”

龙莉莉笑起来,因为她很认同他的说法。

出于礼貌,她问他去哪里。周皓宇回答说:“去前面,就下一站。”又问龙莉莉是到哪里,龙莉莉说:“我们到贵阳。”

“你们……”周皓宇看了看她身边的张美凤和口袋,“是一起的?”

龙莉莉说:“一起的。”

周皓宇本来还想打听他们是什么关系,又为什么会凑到一起,想想又觉得不好,便改变了话题。“你们贵州我也有个朋友,还是非常好的朋友。”他说。

龙莉莉笑。她没问他那个朋友是谁,两人还没熟到那一步。

“我最近可能也会去贵州,因为我好久都联系不上我朋友了。她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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